在长椅子里面,麟一郎从头到尾看着。场景的转移,总是从一个固定的视点开始,它感觉这幕幻觉,很像是放置在克莱儿胸前附近的摄影机拍出来的电视画面。场景的转换,不是像梦那般突兀,也没有电影那种转换技巧,是单纯而合理的。只是,内容让它有点跟不上……。
女人的脚下,是趴着的裸形人体,用以代替滑雪板。从那女人头上的发色或形状来看,令人想像着女扮男装的古代日本女性,可是,这个女人却又轻而易举地,把脸皮连头皮一起脱了下来。而且,脱下来之後,出现的不是黑发的日本人,而是美丽炫目的白人女性的脸!
……果然是幻觉,我一定是做恶梦了。
它对自己这么说着,麟一郎靠着如此的坚信,拼命想保持理性。
而且,要是被过度引开注意力的话,就会疏于向克莱儿祈祷,肉体的痛苦就会立刻来袭。对麟一郎而言,除了克莱儿之外,其他的事情它都尽量不愿意去想。所以,看到裸形人体,想着「那也是鸦俘吗?」,看到头或脸的一层皮剥了下来,它也想「结果那只是变形的防风外套的帽子吧!」努力说服自己,或是当它惊讶于白人女性炫丽的美貌时,它继续想着那篇「号为大日灵贵」的文章,联想着「此子光华明彩、照遍六合之内」,它只能有这种程度的反射性感想,却没有多余的心力去加以分析。而且,场景时时刻刻在改变,类似我们不曾停在电影的一个画面上,而会不停地追逐着每个画面,接收不同的印象,那是一种被动式的体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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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是,只要它没有发疯 而且,被注射了生本能原液之后,它是不可能会发疯的,在渐渐累积这类见闻之後,一定就会让麟一郎了解真相的。为什么呢?因为它具有日本神话的知识,即使不去想太多,应该能够对这些事物得到某种程度的理解与认识。例如,安娜。泰勒斯所说的「猿田彦」或是威廉问安娜的话里面提到的「须佐之男」等等,对克莱儿来讲,还是无意义的话语,但是,这些话却强烈地刺激着它的脑髓……
仔细想想,也许坚信是幻觉或梦,对它反而是比较幸福的。它对于降临在自己身上的家畜化命运,及在未来世界中似乎有袭击了整个日本民族的事情等,从它在飞碟里面,听了宝琳的鸦俘议论(第四章)之後,它就隐约知道了,但是,它不当地压抑了这种感觉。而且,在它民族自尊心的深处,对于诞生万世一系的皇统、美丽传承的诸神,有着一股爱。它是个在留学的时候,还不忘携带《记纪》(编注∶记载日本古代传承神话的《古事记》与《日本书纪》的合称)与《方叶集》的男人。了解日本神话的真相,这种事情很可能会把支撑着它的人格、最后的民族尊严毁坏殆尽。例如,刚才它一看到安娜,就联想到「光华明彩」这几个字,甚至它很想借用这几个字来形容这份美貌。事实上,古代日本人也跟它一样,深受它所看到的同一位白人女性的美貌吸引,尊她为「日之女神」,使用这几个字来赞叹她的光辉,所以,根本不能说是借用,这几个字本来就是献给安娜的。要是它知道,这本来就是属于她的形容词,如果麟一郎知道这个真相的话,它的联想将会更痛苦吧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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